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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德优秀先进典型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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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宝忠——考释疑难字的“探案人”

信息来源: 发布日期:2025-01-18

杨宝忠,1956年出生,河北省高阳县人,任河北大学文学院教授、汉语言文字学专业博士生导师,现代汉字研究中心主任。杨宝忠同志从教43年,始终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拥护党的基本路线和各项方针政策,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在原则问题和重大事件上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忠诚人民教育事业,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爱国守法,爱岗敬业,具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在教书育人、科学研究、学科建设等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杨宝忠教授潜心近代汉字研究三十年,坐“冷板凳”、做“大先生”,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其研究成果荣获第九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一等奖。

缘起河大6年看完馆藏先秦两汉古书

1978年3月,杨宝忠考入河北大学中文系,加入了现代汉语学习小组。很快,他就把中文系资料室所有关于现代汉语语法学藏书都翻了一遍。无书可读的杨宝忠开始转读古代文献,兴趣也随之转向古代汉语研究。后来开始对古书中的一些疑难字词尝试作考释。《“浮光跃金”再解》《“石民”新解》《释“会”》等都是他那个时候的习作。

1982年3月本科毕业后,杨宝忠在河大留校任教。在这段时间,杨宝忠每天都到资料室借一本书,看不完就不睡觉。“好多时候整晚不睡觉,每天只吃两顿饭,早饭时间就用来补觉。”杨宝忠感叹:“文字研究太让人着迷,一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就这样以一天读一本古书的速度,坚持了6年多,读完了资料室所有的先秦两汉古书,为之后的训诂学、文字学研究打下了深厚的功底。这段苦读也让杨宝忠成为了“活字典”,对很多字的源流衍变如数家珍。

“1990年《汉语大字典》第一版(8卷本)刚出齐的时候,我自费买了一套,当时定价是200元,那个时候一个月的工资才50多块钱。”由于教学需要,他经常翻看这本字典,在翻得过程中,发现有些字注音释义不全,有些注音释义有误。在用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些字其实是可以认出来的,于是他对大型字书的疑难字考释产生了兴趣。

一往而深30余年考释4000多个疑难字

“疑难字考释工作太吸引人了!大型字典中的疑难字几百年、上千年没有被人们认出来,每个疑难字都可以说是一桩悬案,每考释出一个字就像破了一个多年不能破的悬案。”从事了几十年的疑难字考释工作,杨宝忠对这项工作的热爱明显意犹未尽。

有一次,在看到辽代碑刻当中的“长木下而翠色移,贞璴出而云光破”这句话时,杨宝忠对其中的“璴”字产生了好奇。查阅《汉语大字典》时,发现“璴”字既没有注音,也没有释义。为了考释这一个字,杨宝忠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看完了《全辽文》,才最终考释出“璴”就是“础”字变来的,意思是石头,“贞璴”就是坚硬的石头,这句话是对创建静安寺过程中采木料、采石料的叙述。

“大型字典在传承中华传统文化方面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由于语言的发展,文字的变易,加上传抄失误与编纂失误,大型字典贮存下来了成千上万的疑难字。疑难字一方面是编纂、修订大型字典的绊脚石、拦路虎,同时也是阅读古书的绊脚石、拦路虎。疑难字考释这项工作对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从1990年至今,杨宝忠一直从事大型字书的疑难字考释工作,30多个年头里,共考释出了4000多个疑难字,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久久为功啃硬骨头做真学问谋大功用

在河北大学,一间300平方米的工作室内,多名专家学者以及学生,正在参与进行一项规模浩大的汉字整理与考释工作——中华字库工程。这是一项国家重大文化建设工程,河北大学独立承担着明清图书用字的整理与考释工作。无论周末还是假期,工作室的成员几乎长年全都“泡”在这里。

“这两个字念什么?你知道吗?”杨宝忠写下两个字,左边都有一个“鼠”字,不过“鼠”字右边还各有一个“占”字和“靈”字,写作“

”。见大家摇头,杨宝忠笑着解释,在被奉为“辞书之祖”的《尔雅》中,有一篇《释鸟》曾详细讲过“鸟鼠同穴”的自然现象,“鸟鼠同穴,其鸟为鵌,其鼠为鼵”。然而,在历代传抄转录过程中,由于抄写错误,“鼵”被一再误写,最终在清代李元所著《蠕范》中出现了““二字。第一个字,虽在《康熙字典》《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这样的大型字书中有收录,但被作为双音节词用字处理,至于读音,书中却未给出。第二个字大型字书都没有收录。

与这些令普通人直皱眉头,甚至大型字书中都未给出答案或没有收录的疑难字打交道,对它们追根溯源,辨析渊源流变,是杨宝忠多年来的主要工作。

“我们负责的中华字库工程马上就要进入收尾阶段,这项工作完成以后将解决电脑里字量不足的问题,从根本上解决影响我国数字化、信息化发展进程中的瓶颈问题。”杨宝忠说。“现在电脑能打出来的字是20902个,用上专业的超大字符集软件能打出来7万多字,中华字库研发出来之后,字量将达到50万。我们考释的疑难字,从理论上来说,在电子版文献中都能够检索到。有些因资料不足目前还难以考定的疑难字,等中华字库的研发成果进入计算机、数字化工作更加普及以后,就能考释出来了。”杨宝忠眼神热切。

而他们考释的生僻字的“身份信息”,部分成果最终将被收进“中华字库”,然后提交给国际标准化组织,在电脑区位中给每个字编码,厂商再据此做出宋体、黑体、隶书等字体,最终进入计算机。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信息化、数字化时代大潮之下,不论是常用字还是生僻字,只有被纳入字库当中,才算找到了“家”。在中华字库工程的计算机操作平台上,每个从上一环节递交过来的文字,都设有一个专属的号码,就像一个人的身份证号。工作室成员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汉字有名有姓地带回家,以便它们能信息完整地“居住”在字库这个虚构的网格式大厦里。

然而,这条寻“家”之路并不容易。按照工作室的流程安排,一审主要是硕、博研究生对填写的内容进行互审,二审则是由教师对一审内容进行检查,二审解决不了的问题,则要进一步提交给杨宝忠和梁春胜二人“坐镇”的三级审核。

一般冲破重重关卡来到杨宝忠和梁春胜面前的,都是几轮考释仍啃不下来的硬骨头——疑难字。杨宝忠解释,疑难字是个相对概念,指一般人不认识或认错的字,在普通人看来,它们的结构都复杂得令人咂舌。在大型字书里,有些字音义不全,标为“音未详”“义未详”或“音义未详”。有些字虽然音义俱全,很可能也存在注音、释义、字际关系整理等诸多错误。因此,疑难字的考释,是中华字库工程最难也最见功底的领域。

在长期疑难字考释实践中,杨宝忠在前人“形音义三者互相求”的考字方法基础上,提出“形用义音序五者互相求”“五者之中,形最重要”的考释方法,使疑难字考释成为有规律可循、有方法指导的科学。从一堆“故纸”中理出头绪、解决问题,考验的是能力。能从中有所怀疑,更考验学识和学养的积累。

像杨宝忠一样,由“ ”找到一个系列的字形,构成矩形系联,形成宏观观察,“这就是搞语言文字学追求的最高境界。”